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集合是我們如何從小處實踐:雅加達Taring Babi集合空間

Updated: Nov 19, 2018


Marjinal鼓手Boy(右一)介紹Taring Babi空間內的版畫。(攝影:徐笠慈)

文:陳韋綸


Taring Babi,意為「野豬的獠牙」,是位於南雅加達的集合與空間,成員包含1997年成立至今、印尼知名龐克樂團Marjinal。一部以Marjinal為主題的紀錄片中提到,Taring Babi作為空間,歡迎雅加達與印尼各地無家可歸的街童至此尋求遮風避雨之處。Taring Babi的空間內,成員們教導街童演奏烏克麗麗、歌唱,讓他們習得街頭討生活的音樂技能。Marjinal的歌曲,並非透過電視與媒體,而是隨著搭便車至各地的街童流傳開來。龐克社群內的許多朋友,對於Marjinal的歌詞都能倒背如流。至今,Marjinal的商品收入,仍有一個原則,即20%捐贈街童。此外,Taring Babi的空間內,也有一個為街童設立的小募款箱。除此之外,Taring Babi也是Marjinal從事版畫、T-shirt、布章、徽章製作的地方;一樓牆上貼滿聲援各種議題的版畫海報,二樓則有一個錄音室。


Taring Babi的空間。(攝影:徐笠慈)


Taring Babi的錄音室。(攝影:徐笠慈)

Marjinal樂團成軍於1997年,即印尼蘇哈托(Suharto)新秩序(New Order)政權垮台前一年。1945年,蘇哈托利用九三零事件策反印尼首任總統蘇卡諾(Soekarno),並開啟長達30年的獨裁軍人專政。蘇哈托在位期間,經濟上奉行新自由主義、國營企業私有化、天然資源開放外資投資,並向國際貨幣基金組織(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,簡稱IMF)大筆舉債,削減教育、醫療與其他財政支出,民生物價不斷上漲。政治上賦予家族、親信與軍人極大權力,貪瀆與弊病問題叢生。此外,蘇哈托也大舉肅清、屠殺與囚禁共產黨人與政治異議者。 新秩序政權種種問題,社會情緒持續積累。1998年亞洲金融風暴時,終於爆發街頭抗爭,Marjinal也加入示威行列。早期Marjinal的歌曲,主題大多圍繞反對軍國主義。如今,成軍超過20年的Marjinal已有相當的知名度。主唱Mike Marjinal的身影有時會出現在媒體與電視上。Marjinal演出頻率也很頻繁,無論是龐克表演、電視節目或者議題聲援,他們似乎來者不拒。Marjinal也曾赴歐洲、香港與日本等地演出。 20年前,Marjinal決定在社區內經營Taring Babi空間時,因為人們對於龐克的刻板印象,社區居民其實有些不知所措,認為他們可能會對社區造成不良影響。Mike在Taring Babi的紀錄片中回憶,Marjinal當時決定積極參與社區活動,包括參與修繕社區橋梁、出席青年團體、邀請社區婦女參與工作坊,並讓孩童進入空間寫寫畫畫等等,讓社區居民了解,龐克並非只會惹是生非。此次我短暫拜訪期間,言談之際感覺如今Taring Babi與社區關係不但融洽,更是社區裡頭重要的力量。


在Taring Babi裡頭彼此分享經驗。(攝影:徐笠慈)

作為一個空間,Taring Babi保持對外公開。回憶我與Mike聯繫、表示希望參訪時,他僅是丟了一句:Taring Babi「27」小時對外開放,隨時歡迎!拜訪當天,鼓手與其他成員正在屋內製作Blaut的購物袋。(Blaut位於Taring Babi附近,是一間販售Marjinal周邊產品的商店,也是樂團成員Bob Oi的刺青工作室。)屋內牆上,滿是聲援抗爭議題的版畫海報。成員介紹一張「Tattoo Bukan Kriminal」的版畫,意思是「刺青不是犯罪」。起初,我猜想這張版畫,可能想為當地龐克長期以來受到刻板印象困擾平反吧?


Tatto Bukan Kriminal。(攝影:徐笠慈)


不過,Taring Babi的成員解釋,這是2012年為了聲援亞齊(Aceh)龐克所製作的版畫。位於蘇門答臘西北部的亞齊特別行政區,是印尼唯一實施伊斯蘭教法(Sharih)的地方。2012年,政府官員與警察突襲一場龐克演唱會並逮補64名龐克,理由是「道德觀未達其他亞齊人民相同之標準」,遭逮補的龐克們,雞冠頭被剃光,並送往矯正所進行「再教育」。這則新聞不僅在印尼、國際上也引起一陣波瀾。 2011年,印尼超過40個城市的地方政府,開始對龐克進行掃蕩、拘捕。也是在這個時候,Marjinal決定接受電視節目的訪問,不厭其煩地在電視上接受主持人們的各種提問,希望消除社會大眾對於龐克的刻板印象。 紀錄片中,Mike被問及對他而言,「龐克」與「集合」的意義是什麼,Mike如此回答道:


龐克:「一開始我們並不自視為龐克,但我們已經理解龐克的精神與哲學,而龐克也成為我們的原則。然而「龐克」這個標籤已不足以涵蓋集合的活動與政治策略。其他人要使用那種標籤來定義我們,那是他們的事,但我們(使用龐克一詞)有自己的理由。我們開始創作音樂之際,已經明白如果僅將音樂當作一種生產歡愉的旋律,那音樂本身是無關緊要的。音樂只有在作為一種中介(mediator)、讓大家一同學習時才是有用的。此外,音樂也是一種媒體,傳遞訊息、我們的精神與熱情。」

集合:「集合的目的,不是去高喊那些口號,例如我們必須做那個、這個,必須對抗這個、那個。集合是我們如何從小處實踐,在日常生活貫徹(我們相信的原則)。我們一起打掃、煮飯、洗衣服,或者踏出大門跟社區婦女、年輕人以及小孩閒聊。一開始他們很困惑,心想:這些人難道不是壞人嗎?但我們只是一起承租這個房屋、在一個屋簷下煮飯。最終人們透過我們從事的活動了解我們,而我們也與社區溝通,使我們的訊息更容易地傳達出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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